不要吃鱼刺

够了不许再泥塑吐哈男了

【all姜】葳蕤(一)

.abo设定,该有的都会有(没错),私心汀升HE。

.暂定中长篇吧,月更栏目🈶,更多简介走这里 。

.原名《请别错过花期》,精修整合重发罢了,占tag致歉。



_

没人知道那名私生饭究竟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摸上舞台的,总之转场时场地灯光打得极暗,周遭窃窃私语里无端生出些诡谲意味。猝不及防地,场内毫无征兆迸发重物落地的巨响,音响发出刺耳蜂鸣声接踵撞向耳膜——

 

终于舞台和场地灯姗姗来迟地亮了,狼藉中话筒架翻倒在地,麦克风极远地滚了出去,而姜云升摔在舞台下,痛得整个人蜷缩起来,久久站不起身。

 

舞台上却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陌生人,五官掩在墨镜和口罩下,面部特征藏得极严,居高临下举着一部长镜单反对着姜云升连连按下快门,闪光灯烁动的频率近乎癫狂。

 

台下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但接下来的事情令全场哗然。

 

缓过些力气的姜云升暗暗调整了姿态,以手臂作支撑,整个人俯趴在地上,肩背因为剧烈呼吸而起伏着。下一秒他骤然站起,握住不速之客的脚踝发力猛扯,伴随一声惊呼和肉体落地的闷响,那人也摔了下来。

 

姜云升扯了下嘴角,无声地念了句“我操你妈”,把那人死死压在身下连连挥拳,拳拳向着他面门。

 

一拳,两拳。

 

人群躁动了,有谩骂声指向不明地砸过来,女孩子们在捂着眼睛惊惧尖叫。姜云升被推下来的时候额角不慎撞到了尖锐物,伤口分明在流血,可他偏偏感不到疼痛。肆虐的情绪将他层层捆缚,宛若桃木钉深深楔入他这条厉鬼的魂魄,摆脱不得挣扎无果,眼底斥满狰狞血丝,只知一味地挥拳、再挥拳。指骨接触变形皮肉,墨镜在重击下碎裂得彻底,只有口罩还岌岌可危地覆在脸上。

 

当张毅成拼了命地挤开人群,先保安一步冲上舞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姜哥,姜哥!”他拦腰抱住姜云升试图将其拖离,混乱中脸侧没能幸免,挨了他一拳,火辣辣地疼。张毅成钳住他手腕,竭力把人往自己怀里按着:“没事了姜哥,没事,是我,姜哥你看看我、看看我!——”

 

姜云升还在挣扎,像只负伤的困兽般从嗓眼呕出近乎悲鸣的断续气音。而那人眼底晦涩,并不打算善罢甘休,暗中拾起了滚落在旁的相机,猛地朝二人掷了过去。

 

相机重重砸上了张毅成后肩,剧痛令他险些抓不牢姜云升,怒吼的声音走了调:“姜云升!”

 

他终于犹豫着收敛起动作,渐渐平静下来,剧烈收绞的瞳孔映着张毅成尚存余悸的惊惶表情,眼底却似蒙了层浓雾,将一切窥伺视线隔绝在外。

 

姜云升试探着喃喃道:“小杀?”

 

只这一句,他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张毅成怀里。

 

保安准备疏散观众清场,张毅成单手抚着姜云升单薄的脊背,抻臂拿了支麦后艰涩开口:

 

“今天的事情麻烦不要外传,之后...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姜云升在外面罩了件浅色外套,眼下半边领口都被血浸红了,衬得肤色亦愈发苍白病态,整个人蜷缩在副驾驶上几乎失去意识,不可遏制地觳觫着。

 

血腥味侵袭鼻腔黏膜,满车厢的甜薄荷气息几乎让张毅成发了疯,他颤抖着手点上一支烟,勉强压制住自己行将失控外溢的信息素,他知道这来种自Alpha的生理精神双重压迫只会令姜云升更不好受。

 

车载音响音量调得很低,听来似是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是寸步难行的汽车难以企及的距离之外,眼下只有车流在挡风玻璃前延伸开漫无边际的光带。张毅成牙齿把香烟滤嘴咬得变了形,双手握拳,颓丧地砸上了方向盘。

 

仿佛有一只巨兽茹毛饮血,收敛爪尖蛰伏在他体内,这时又残忍地漏出了半寸利齿,要将他五脏六腑吞吃入腹,连骨缝都因之叫嚣着痛。

 

“杀...”姜云升艰难地将眼皮掀开勉强透光的一隙,嘴唇翕动而目光涣散,像是满盛着星子的尸体。

 

只堪堪说出一个字,他就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猛然弓至极限。张毅成手忙脚乱把烟掐了,险些一脚油门下去顶上前车屁股。他努力把声音放轻松:“没,没事儿姜哥,一会儿就到医院了啊,你...”

 

“沙,沙一汀?”

 

他接上了没念完的那个名字,张毅成却哑然缄了口,沉默地把视线转向车窗外缓缓开始后退的流萤,钢铁巨兽把天际烧出残影,指尖在方向盘上留下了数道泛白的抓痕。

 

不对。姜云升意识昏沉,迟钝地想着,鼻翼耸动只嗅到些苦味。他头疼得厉害,像溺水之人寻求救命稻草却无功而返那般无措起来,只一心想攫住些甜而微醺的果酒,哪怕是零星的半点也好。

 

没有,还是没有!

 

不是他,沙一汀不在这里...

 

姜云升只觉得恍惚有海水涌来,淹没感官剥夺意识,他再度昏了过去。

 




“真有你的啊杀不死,弟弟可算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讽刺语调猝然将寂静撕开裂隙,这一方无人问津的走廊本就鲜有活气,如此以来非但气氛未显热络,倒显得适得其反了。刘彰闻讯赶到,嫌电梯太慢一层层跑着找过来,终于在四楼最偏僻的手术室门口找到了他:宛若朽尸般死气沉沉的张毅成。

 

剧烈运动后刘彰呼吸无比粗重,空气里消毒水气味杂糅了突兀的苦,来源于同类的信息素令他嫌恶地蹙了眉。

 

Alpha信息素相撞剑拔弩张,张毅成终于察觉异样,冷冷掀睫,阴恻恻地将攻击性曝露殆尽。他眼底遍布的狰狞血丝让刘彰先是讶异,而后敛起眸不甘示弱地回视。

 

 

自从他们了解到对方与自己相似的心意后,二人之间的关系便日渐微妙起来,从最初诡异的惺惺相惜,到现在暗藏的锋芒终于姗姗显现。

 

 

“你他妈早管着干嘛去了,”张毅成嗤笑一声,目光没入地瓷砖消弭在日光灯下的远端,“姜云升就该把巡演推掉,我之前没说吗?”

 

 

刘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怎么着杀不死,弟弟还什么都没说呢,这就急着甩锅啦?”

 

“你把姜云升当什么人了,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不知饿汉饥,他不跑通告不巡演,就闷家里等着头顶发霉长蘑菇,成天伤春悲秋忆苦思甜呗?姜云升听了脑壳给你打烂好吧。”

 

他甚至不是在开玩笑,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以姜云升目前的精神状态,真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张毅成没心情跟他吵。放心不下死缠烂打跟去现场的是他,从后台溜到台前看演出的是他,而本可以及时阻止这一切发生、将一切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的人,毫无疑问也是他。

 

他即是迎风站在崖边,眼睁睁看着姜云升失足坠落,却从不曾伸出援手的那个人。

 

他把头发抓得凌乱,素白墙面深深浅浅多了数道抓痕,连指甲也崩裂两根。

 

张毅成无法原谅自己这样严重的过失。

 

万幸的是,这件事意料之外地没上热搜。

 

“我在让人撤了,但控评贼他妈严重,乱七八糟的信息删不干净。”刘彰犹豫再三,终于舍得拣个座儿从他旁边坐下,烦躁地开始抖腿,篮球鞋踏在瓷砖上响得癫狂,“还是传开了,估计这会儿姜云升微博评论区已经炸了。”

 

他点到即止,话语终止后野般疯长的沉默显得突兀至极。

 

张毅成是个聪明人,刘彰知道他会明白的。

 

他们是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张毅成头痛欲裂,这段时间以来盘亘在心底的不安阴影再度发酵,终于如溃穴之堤般露出了它的狰狞本相。

 

——这根本不是什么私生饭造成的舞台事故,分明是有预谋的刻意为之。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光路在足尖数寸开外的地方铺开,张毅成保持同一个姿势近半小时一动未动,这时骤然一震,整个人从排椅上弹了起来,先刘彰一步迎上走出来的医生:“医生,他、他怎么样?”

 

医生注意到了抱臂缓缓上前、从张毅成身边站定的刘彰,狐疑地打量着他们:“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啊,我们是他朋——”

 

“我是他男朋友。”

 

兴许是刘彰长得白白净净,架了副文质彬彬的黑色半框眼镜,一张脸上写着大写加粗的“纯良无害”四个字,像他这样的积极向上阳光大男孩形象远比刚从说唱巡演现场出来、妆面闪粉亮晶晶直晃眼且顶着一脑门紫不拉几锡纸烫的张毅成看上去靠谱多了,医生虽半信半疑,仍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让他跟着自己走了,独独留下一脸怨念的张毅成在原地向着刘彰走远的背影竖中指。

 

哎哟这下可把刘彰给骄傲坏了。

 

遗憾的是,这份来之不易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

 

足音拖沓,熬夜工作后的医生精神略显倦怠,无言地领着他在冗长走廊中穿行。刘彰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无端在这种似乎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中察觉些异样。

 

医生煞有介事地把他带进了办公室,邀他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支在桌上,似有长谈之意。

 

刘彰拘谨地坐下,如芒在背:“医生,他是从舞台上摔下来了而已啊,撑死两米那么高吧,摔个轻度脑震荡还不够意思吗?哎呀有什么事在那直说就行了费这老大劲来办公室干啥,您做了一晚上手术也怪累的哈——”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有心去插科打诨,他自己也得不到答案,干燥缺水的嘴唇不断上下翻动,执意借不着边际的语言,为内心那点挥之不去且愈演愈烈的恐惧找些自欺欺人的借口。

 

“多谢关心,”而医生只是不咸不淡地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根本不是病人的伴侣吧。”

 

镜片后刺过来的审视目光在刘彰面上一滞,他因这短暂的对视而瑟缩了,默默闭上了嘴。

 

“他身上存有不属于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信息素,很淡,是临时标记。”

 

他刚说的什么玩意儿?

 

“我操,他还没被永久标记?!”

 



 

姜云升的男朋友当然不是刘彰。

 

地下说唱是个圈,但凡哪个兄弟随便出点儿什么八卦绯闻,那消息必定如同坐着开了八倍速的布加迪一脚把油门踩到底,不出三天包你人尽皆知,跨度包括但不限于从大兴安岭到喜马拉雅山,总之义正辞严告诉你到底什么叫所“爱”隔山海,而山海亦可平。

 

这不,他那档子烂事没多久就传得沸沸扬扬,成为一众没巡演没通告没音乐节就闲出个屁来的同行们茶余饭后所津津乐道的谈资:姜云升这片花枝招展、到处调戏勾引哥哥弟弟姐姐妹妹AlphaBeta甚至Omega、为非作歹的薄荷终于被人连根掐断摘走了。

 

公开恋情是在某次音乐节结束后。大家平时都各忙各的,一年到头难得一聚,这回干脆约着十几二十个关系不错的兄弟包了个挺出名的酒吧。酒吧位置极好,独栋小洋楼占据高处,外墙漆成白色被层叠翠障围拢,嵌在海天一线的背景板里失真若画。包间在三层,半露天式连着挺大一片露台,只消把掌根撑在护栏上,毋需细嗅便足以教清冽海风充斥肺腑,想来这便是海滨城市独有的魅力吧。

 

不知是谁打趣了一句“哪个艺术家啊这么会挑地方”,说来也是,当地平线在觥筹声里渐渐褪色,星子从海底升起来,便代替城市霓虹温柔了夜,连嬉笑声都放得轻了,生怕惊扰了什么。今天姜云升话出奇的少,也不满场子拉人玩包剪锤了,只是腕骨悬空着轻轻摇,有方冰在直杯杯底窃窃地响,调和酒喟叹着溢出细小气泡,终于接踵碎在他唇角,借举杯动作掩去不争气的余光。

 

那天张毅成刘彰他们刚好都在场,眼睁睁地看着平时几杯黄汤下肚,东摇西晃三步一逛荡摇身变成小奶姜的姜云升,“吨吨吨”灌酒的动作几乎片刻没停,末了一脚结结实实踏上茶几,满桌子的酒瓶叮里当啷发出抗议,仍难敌他那几近把大理石桌面踩烂的气势。

 

包间里灯极暗,四下里的光似乎都被姜云升的眼睛攒聚尽了,亮得彻底,却似藏在雾里朦胧而看不真切。他不由分说拽过沙一汀的手腕,得意洋洋举起老高:“欸,给大家介绍一下,沙一丁,我老婆!”

 

而如坐针毡一晚上的沙一汀嘴角快咧到耳根了,还没忘手忙脚乱护着人,生怕他喝大了摔下来,半是无奈半是温柔地咕哝着:“是沙一汀...”

 

也就是这一刻,有人匿在光不太青睐的暗角,难捺的心绪仍在满怀希冀地悸动,憧憬着他眼底斑驳的星星,那是之于自己远比穹顶之上绮丽千百倍的风景。

 

事后法老讲起这事来老泪纵横,“吨吨吨”灌半瓶啤酒,然后把酒瓶狠狠往桌子上一掼:“哎,哎,凭什么小老师我还没追到手这俩就先搞一块去了!?”

 

走远咯。

 

总之,连唐溢都说,他认识姜云升这么多年,从没见他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那段时间姜云升眼里总是带着笑,那层“生人勿进”的无形厚障壁似乎就这样被一举击溃了个彻底,连同信息素愈发猖狂的甜调,整个人眼见地温和起来——噢,除了岔人技能满点如常,不泡吧不去夜店不参加聚会后半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underground五好青年,AKA甜系薄荷姜猫猫。

 

般配。很多人都这么说。选手聚会时沙一汀被他们起哄得红了耳朵,傻乐着一个劲儿往姜云升身上瞟。

 

Doggie一蹦老高,大咧咧勾上他脖子给了他两拳,祭出猛男音声震全场:“沙一汀可以啊你,背着兄弟追星成功了哈?”

 

姜云升也在笑,隔了半个包厢,从容地作势从背后虚虚摸出支箭,搭弓拉弦径直射向沙一汀,无名指指根那簇滢白碎光活泛了刹那。

 

那是一枚银戒。

 

刘彰乜一眼白酒一杯接一杯停不下来的张毅成,面无表情顺了支麦:“欸,那什么兄弟们,我给大家唱一首《死了都要爱》哈。”

评论(21)

热度(187)

  1. 共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